听到这个回答，黄旭微微有些失望。在过去的无数次会诊中，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话。

他能理解医生的保守式回答，但遇到太多的失败，和概率为零，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方臣的下一句话，却让黄旭脸色猛地一变，旋即露出无比惊喜的神情！

“不过，治愈的把握，我有七成。”方臣想了想，轻轻吐出一句话。

“什么？你刚说什么？”黄旭目光一凝，带着朱兰几步就走了上来，神色激动中带着惊喜，问道：“七成，你说的是真的么？”

“嗯。她的癫疯并不是先天，而是遭受到钝器重击，亦或是激烈碰撞到某个硬物，才导致大脑血块淤积。虽然这个淤积不大，但足以造成现在的情况。”方臣尽量措辞简单，让黄旭能听个明白。

闻言，黄旭的神色更加兴奋，因为方臣所说的，和其他医生一模一样。但是其他医生给出的概率但极低，因为大脑血块淤积，想要做颅内手术或激光手术是极其危险的。如果药物治疗或者其他方式治疗，效果又不大。

因此，朱兰的病情才延误至今，甚至越来越严重。

“七成，七成。”黄旭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向朱兰兴奋道：“兰兰，你听到没有，七成啊，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朱兰只是咿咿呀呀，自顾自的哼着曲调：“铛铛铛……咿呀……”

黄旭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反倒是紧紧抱着朱兰，眼眶通红。

方臣看到这一幕，目光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没看错，黄旭是条汉子，能对一个人用情至深到如此，必定坏不到哪里去。

“想听故事么？我和她的故事。”半晌，黄旭冷静下来，开口道。

“洗耳恭听。”方臣点点了点头。

黄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梳理着脉络。

没多久，黄旭便开了口。

“说起来，我们的相遇，是很配的。那时候，他是个风尘的女子，在酒吧工作，是个卖酒女郎。而我呢，是个吃过官司犯过事的街头混混。流氓配酒女，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搭？”黄旭自嘲地笑了笑。

方臣没有搭话，他明白，这时候黄旭不需要的回话。

“命运就是那么神奇，那一天我被几十号人追杀，拼尽全力，将那些人全部杀光，我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而她刚好下班路过，看到血泊中的我，经过最初的害怕，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救我。那一刻，看着她替我包扎伤口，然后吃力地移动着我的身体，我的心彻底融化了。”黄旭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抹温柔，显然脑海中满是当初甜蜜的回忆。

“她没有叫救护车，她说她知道我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警局和医院，所以她打了一辆车，花了五百块，才说服那司机把我载我们回家。”

“是的，我回了她家，住在了她的床上，虽然那只是破旧的出租小屋，但对我来说，却堪比别墅。而她也开始每天白天照顾我，晚上去卖酒的生活。为了给我买药，她不惜把她所有的存款都花了出来。”

“她漂亮，美丽，落落，大方，坚强而又有主见。我劝过她，别做了，她没有听我的。她说，如果她不做了，怎么有钱？没钱的话，怎么活下去？”

“正是那一刻开始，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有了目标，有了追求。我要那眼前这个女人，生活下去，幸福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