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看着徐东不时停下,拨开一丛不起眼的灌木,或者绕过一块看似寻常的巨石,总能找到一条被积雪半掩、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隐蔽小径,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
乖乖,这徐站长的眼睛,简直比鹰还尖,比狐狸还刁!俺在这山里转悠了几十年,咋就没发现这些门道?
孙大膀越看越是心惊,对徐东的本事,那是由衷地佩服。
队伍在茫茫林海雪原中艰难跋涉,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带来的那点可怜干粮早就见了底,冰冷的雪水也只能暂时缓解口渴,却无法填饱咕咕作响的肚子。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每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体力也渐渐透支。
“徐……徐站长,咱们……咱们还找得到吗?”
一个年轻村民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俺……俺快不行了……”
绝望疲惫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
“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队伍中,一个五十来岁,脸上布满风霜,身板却依旧硬朗的老兵猛地吼了一嗓子。
他叫张铁锁,年轻时跟着队伍南征北战,吃过草根,啃过皮带,什么样的苦没受过?
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含糊不清地鼓劲。
“想当年,咱们被敌人追了七天七夜,没吃没喝,不也照样挺过来了?这雪,就是粮食!刮下一块树皮,嚼吧嚼吧也能顶饿!想活命,就别把自己当人看!”
说着,他从旁边一棵桦树上,用粗糙的手指硬生生抠下一小块树皮,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咀嚼起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面露难色,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也学着张铁锁的样子,捧起雪团,撕下树皮,艰难地往嘴里送。
那又冷又涩的味道,让他们几欲作呕,可为了活下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
他娘的,这鬼地方,真是活见鬼了!
不少人心里泛起苦水,这比在家受穷挨饿还难熬。
就在众人如同嚼蜡般啃着树皮,感觉整个口腔都麻木了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独自在前方探路的徐东,突然从一片密林后转了出来。
众人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只见徐东左手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右手还提溜着一只冻僵了的山鸡,兔子的耳朵还在微微抽动,显然是刚被捕获不久。
“嗯!徐站长……嗯?”
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在这山里转悠了一天一夜,连个兔子毛都没看见,徐东怎么就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猎物?
就连刚才还豪气干云,啃着树皮的张铁锁也懵了,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树皮“啪嗒”一声掉在了雪地上。
这小子……莫非是山神爷派来的?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兔子!是兔子!”
“还有山鸡!咱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