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李富贵这反应太过了，绝不仅仅是怕死那么简单。

徐东目光一凝，锐利如刀，上前一步，手疾眼快地一把攥住了李富贵的手腕，不容挣脱。

“李队长！”徐东的声音，自然带着一股威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这土匪，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来头不成？”

李富贵手腕被捏得生疼，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

“没……没有的事……徐站长你多心了……俺……俺就是……就是怕乡亲们遭殃啊……”

“怕？”徐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冰碴子砸在人心上。

“李队长，你摸着良心说说，现在是我那些连枪都没摸过的村民更怕，还是你这个当过兵、见过阵仗的李家屯大队长更怕？连他们都敢跟着我徐东上山跟土匪掰手腕，我徐东更是亲手把翠儿从土匪窝里抢了回来，杀了他们的人！你觉得这梁子结下了，土匪会善罢甘休吗？他们不来报复，你信吗？到时候，是你这‘怕’字能挡住他们，还是你这遮遮掩掩能护住李家屯？”

一番话，字字诛心，铁锤敲在李富贵的心坎上。

李富贵被徐东的气势所慑，又被那句“杀了他们的人”惊得浑身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长长地叹了口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最终颓然道。

“徐站长……杨连长……俺……俺说实话吧……”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得像是磨盘在转动。

“那伙天杀的土匪……他们的头儿，还有好几个骨干……都是……都是俺们李家屯出去的人！”

此言一出，不仅徐东和杨连长愣住了，周围偷听的村民们也是一片哗然。

好家伙，原来是家贼难防，内部出了问题！

徐东心中了然，难怪李富贵这般投鼠忌器。

他气笑了，松开李富贵的手腕，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好一个‘李家屯出去的人’！李队长，你这是为了你们李家屯所谓的‘形象’，就一直捂着盖着，任由这帮败类在外面烧杀抢掠，祸害乡邻？你以为这是在保护村子？你这是在纵容！是在养虎为患！他们抢了磨水沟的粮仓，洗劫了供销社，还抢走了翠儿！这些血债，你李家屯就没一点责任吗？”

“纵容作恶，就等同于作恶！”徐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李富贵被徐东这番话训斥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地低下了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徐东说的都是事实。

“你……你少在这里胡咧咧！”

旁边一个一直跟着李富贵的年轻干事，显然是李富贵的铁杆拥护者，此刻却炸毛了，跳出来指着徐东的鼻子就骂。

“李队长一心为公，为了村子名声忍辱负重，怎么就成了纵容？土匪犯罪，那是他们丧尽天良，凭什么责备李队长？你算老几，敢这么教训俺们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