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战

“死了？”叶沉溪眉间挂着血珠，居高临下地看向趴在地上那人。

“呸！”青绕把脸从泥地里捞出来，她搭着叶沉溪的肩颤颤巍巍站起，一身骨架都快要散开：“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叶沉溪嫌她说话晦气，瘪了瘪嘴：“你可还有招？”

俩人的视线同时看向虚空中，那里明明没有人，却让他们充满戒备。

“东方秋冥神游太虚，可在千里之外攻击你，你都快被揍成狗熊了。”叶沉溪叹气。

“还早呢。”青绕哼一声：“他现在的能耐不过是扔些石头下来，能奈我何？”

叶沉溪无奈，心想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如果真的只是扔一些石头，那先天境的脸都要被东方秋冥丢光。他欲言又止，嘴巴刚张开，他的脸突然被一道看不见的锐器擦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小心！”叶沉溪手中的逍玉剑舞出一圈剑花，心想果然不该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总会遭报应的。

而眼前从天而降的剑雨，大概就是东方秋冥给他们俩的报应。

“原来还能扔别的东西啊......”青绕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赞许地点点头。

“你.....”叶沉溪话都说不完，一阵剑雨再次落下，他翻身躲进羽翊军的尸堆旁，又问：“你还有招吗？不然我们真得死在这儿！”

青绕不语，只是擡头看着青天。

“也许吧。”她轻轻说。

叶沉溪心里只想骂人了，有就有，没有就等死，什么叫“也许”？

他朝青绕望过去，只见她身未动，周遭却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真气浮动，将密密麻麻的剑雨挡在外面。

这是秋水诀？

叶沉溪从未见过青绕有如此强大的真气。

“这不是秋水诀。”青绕似乎能读心，鬼使神差地回答了叶沉溪心中的疑问：“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此刻.....”青绕轻轻擡手，她纤细的手指舒展开来，手中明明空无一物，却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自其中出现。

“好想杀人。”

她五指狠狠捏紧，一瞬间，她周围的空气炸裂开来，真气的力量将空中的剑雨炸成粉。叶沉溪只觉得一阵耳鸣，他擡头看向青绕，却见她手腕一翻飞，一把剑自空中飞来，带着铮鸣钻进她手中。

“先天境，我来讨教！”青绕挥剑而起，直朝空中飞去，像一只瘦弱的小鸟击向苍茫的天空。

叶沉溪喉间一股甜腻，然后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青绕的剑气，无差别地攻击到了周围所有的人。

他眼神晦暗，心中却涌动起来。或许，只有青绕走火入魔，他们才能破了此局。

剑雨忽而停滞在半空中，似一道悬而未决的天罚，只待天上的判罚敲定，一声令下，便能万箭齐发，无论是何人，都休想逃出这天罗地网。

九野原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敖五眼神一动，被宇雾晟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笑着问：“怎么，想去救你的心上人了？去吧，我不会拦你。”

敖五脚步确实动了动，但很快他就回了神。如果真的要救青绕，这里的人，比东方秋冥更加关键。

“我是要救她。但在那之前，我得先让你搞清楚一些事情。道孚书院的慕莲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你可知道？”

宇雾晟眉一挑，不屑到：“区区小辈，她做了什么，与我何干？”

“那若是，她亲手杀了叶珀呢？”敖五看见宇雾晟的表情松动，一丝惊诧从他的眼底闪过。

“看来宇王爷，对此事也有些疑惑。”敖五说。

宇雾晟的指节捏紧后泛白，他眼神有一秒的迟疑，立刻又换上了平日里的孤傲：“呵呵，有意思。天下人皆知，叶珀是被刚出关的东方秋冥杀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缘何能杀得了琥珀仙？”

“哼.....”敖五低笑，“你只知道这位冰清玉洁的慕莲姑娘，为了一个旧念来做你的幕僚，却不知道这朵脆弱的白莲后面，藏着的是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宇雾晟和敖五的眼睛同时看向慕莲，此刻的她满身污泥，一张苍白的脸上缀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不出半分出身于道孚书院的体面。

“这个故事，宇王爷一定很感兴趣。”敖五说。

鱼池，叶珀倒在血泊中。

东方秋冥收回半云天，他心疼地望着眼前人：“这条命，是我不得不取。但你不会死，南红霓给我的药丹，已经锁住了你的命脉，我带你去南境城，她会让你活过来的。”

叶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的眼中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