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拈起掉落桃核,方想去一边河里拿走几天前放在那催生的荷花,完全不知道常识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说走就走,随手一扔桃核掉落另一屋子,过于欣喜以至于从来不记事的小姑娘,完全忘记了几天前说是要为很久很久以后的室友做提前防护而随便做试验布下的层层阵法尚未完成,又受小姑娘无意间影响的催动,只那一枚虽与这院子里阵法相比较为普通的桃核掉落在极度危险的半成阵法,轻巧一声跌落,隐藏在地板下的纹路骤然层层光芒流转,一瞬间,整一屋盈满科一窍不通,纵掌中握着书卷,思虑亦不知随流云去了何处。低声嗤笑政治一门名为磨练心智,却不信心智怎是读两卷腐朽至极的课本便能锻的如山石坚韧?晚风送凉,微寒意透入衣襟宽袖化开些许困倦,迟迟将眼神落于密集文字间,一目十行草草翻过一遍竟随手将书本搁置一边。铺开宣纸,自行研墨。诚如圣人言,心如止水经千磨万击方可破除迷雾一扫心魔,是故凡天下修为大成者多修无情道入无情境,无欲无求而得本我。
他偏是不信政治课本后半卷所言的浩然正气朗朗乾坤。狼毫沾朱墨,指腹发力笔尖一点,殷红欲晕透纸面。玉腕一翻,似指间握着的是明晃晃的刀刃,笔走龙蛇铁画银勾。何谓朱门大户酒酸铜臭,管他阴谋诡计人心丑恶,松梅凌风霜得以怀那挫不败的傲骨,要流血罢,厮杀也罢,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于文中清明正道济世渡人一说,直当他不能慷慨,独独要做世上睚眦必报以血还血的混蛋未尝不可。晚风将歇,书成,挥笔洒一片斑驳墨迹花了原先纸上那飘逸两字。信手将那毛笔向后一掷,徒留一纸淋漓依稀看清:
“妄作”
窗外飘了只折成千纸鹤的传音符落在宣纸上,不偏不倚截断了“妄作”二字锋芒――明显变调的声音播送完后,原来是有人匿名让你去明善境二楼找他。欠身初醒。
侧身眯眼向窗外看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日头正旺。轻啧,抱怨了一句缓慢下床,披上衣服把眼镜戴上。
“喵——”
肥猫似乎是瞧见自己醒了才开始叫唤。循声去瞧那坨球状生物,正抱着床腿不上不下。它短腿挨不shangchuang榻,又不敢松开爪子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就那么僵着,尾巴摇来晃去,黑滚滚的眼珠子似乎写满了求救信号。
硬生生是被逗笑了。
“是不是傻啊我的憨。”叉着腰,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倚着桌案,嘴吐非人语,“我到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喔,继续别停。我的生物课程文章或许有着落了。”
于是大摇大摆的推门出房。接了水回屋,梳洗了许久又回到床边。只见这肥猫还抱着床腿挣扎不休,一身黄褐色的绒毛映着嘉木的颜色显得不伦不类。
“真是神了……”看着肥猫缓缓下滑的身体,简直捂眼无言以对。
把它解救下来后出去拦了个同辈学子询问课程,才知一些老师和学生今日压根没有出现。
“不可能都跟我一样睡过头了。”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示意多谢,“我去调查调查好了。你去忙吧……嗯,帮我请假。”
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后苏雁南拿了块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呼了口气把自己的配剑随手放到了桌上。走到书桌旁边点燃了那尊洒金色斑古铜宣德炉中提神的龙涎香。用手扇了扇使香气散发到了整个屋子当中。将自己提前打好的水倒进了木桶之中
看着顺着手臂留下的血液将长剑贴了上去。看着已经基本快要凝固的血液又重新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苏雁南捂着略为发昏的脑袋躺到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莫欺少年时“
蔓草难除。
灿金洒下的余晖转瞬即逝,漫天匝地的斜阳酿出西边天际一两抹绛红深紫,阳春三月绽桃艳色灼灼,一如既往的绯色如漫山遍野滔滔而来,有悉悉碎碎的暖风吹起的轻纱沙慢带起一阵芳香涟漪,拂过鼻翼,只余下仿若烫熨过的无际满足,淡淡幽香让人还未饮酒便有些微醉。一川碧水仍在流淌,随着时间流逝涓涓流去,潺潺的水声成了此刻唯一的声音。
枝叶婆娑摇曳,隐却了孤寂明月光。他眼底尽是悲戚,却又是带着些许无处顿藏的笑狡黠的情绪转瞬即逝。他放了手,只是叹息
“在黄昏里希翼皓月与繁星,在深夜希翼着黎明”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