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尘掐了掐时间,昨天这个时候,毒癞麻子早该出来等着众星捧月了,今天好奇怪。
有人嘀咕:“毒癞麻子一直很守时啊,今天是怎么了?”
另一个人也犯嘀咕:“这不是欺骗我们感情吗?”
……木无尘已隐隐觉出事有蹊跷,身旁的顾含清更是不用说,拔龙胤,一道剑气如虹,劈开了毒癞麻子石头窟的石门。
众人都惊愕,木无尘也愣了一瞬,但转瞬就摆摆头,跟着顾含清走了进去,门外是一颗颗探着望的脑袋。
正门一入即是正堂,石头窟的石墙上剜出不少石洞,装着各色各样的药材,两人一进门,便觉得刺激得不行,一屋子辣椒的冲鼻气味。
拐进内室,石桌上,温玉趴在那里,石床边,若无人成大字倒在地上,床上无人。
木无尘扶起若无,顾含清也走过去探温玉的脉搏:“应该只是昏迷。”
顾含清两手分别拍在温玉和若无的后背,运气为他二人逼出体内的毒,木无尘走进另一间的内室,与刚出来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小厮们都倒在地上。
木无尘钻遍了这如蜘蛛窝的石头窟,却连毒癞麻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正琢磨着,一屁股坐在正堂内的石床上,摸了摸湿润的床褥,可想雪烟凌就曾经睡在这张石床上。
“咳咳……”内室里传来温玉咳嗽的声音,木无尘便起身准备进去看一眼,不想走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没摔一跤。
可他仔细看着刚刚自己一脚踩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东西,便不信邪,伸出脚又点了点那地方,是有什么滑滑的东西,他蹲身伸手去捻,却惊觉这东西透明便罢了,更是滑腻得不像话,很难抓在手里。
走出石头窟放在太阳底下打量了好久,还是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比如他定睛一看,杳杳处一个黑壮的汉子,说他八尺都小看了他的个头,一身的腱子肉,横眉竖眼,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片小厮,似乎就是冲着此处来的。
木无尘麻利儿转身钻进屋子里去,心里嘀咕,怪不得这个毒癞麻子这么嚣张,合着是有后台的,顾含清一剑差点儿毁了他的石头窟,就有人打了小报告!
温玉清醒了,尚在一旁发着呆,顾含清还在全力逼出若无体内的毒。
“是谁干的?那九莲花?”昨晚他亲眼看着那九个人走了啊,难道后来又折回来了?
温玉微讶了一瞬:“九莲花?你是说,上宫九莲也追过来了?”
若无此时拼命咳嗽了两声,顾含清收手闭气,若无便倒头栽倒在石床上。
顾含清微睁开眸子:“他身子弱,睡一觉就没事了。”
温玉和木无尘的脸色这才稍稍平缓一些。
顾含清又道:“昨夜九莲和冥界闹了一场,不过后来被冥王赶走,而且下毒不像是他们九个的做派。”
温玉点头:“我猜也不是,他们去过的地方,可没有这么平和的。”
木无尘挑起一边眉毛:“你不知道是谁干的?”
温玉似惭愧地摇摇头:“突然就感觉浑身无力,接着便头昏脑涨,便昏了过去,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下了毒。”
木无尘踱了两步:“小厮都在,唯独毒癞麻子不见了,是他下的毒,还是他也被抓走了?是他的仇家,还是你们的仇家?”
顾含清接着道:“客栈里只有我和木无尘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在,这里又只有你们两个,他们都被抓了?”
温玉:“花颜呢?”
木无尘:“雪烟阳呢?”
对两人同时的发问,顾含清难得皱了眉头:“你们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亦不在,出什么事了?”
“敢毁毒老夫子老巢的家伙在哪儿?!”一声粗狂。
“魑爷,他们两个还在里面哩,我们都盯着呢!”
顾含清闻声立刻起了身,往屋外走去,温玉跟去,但行步不稳,可想那毒的可怕。木无尘背起若无,亦跟出去。
黑壮的汉子横眼走近顾含清,足足高出顾含清一个头,低着眸睨着顾含清:“就是你,对毒老夫子不敬?”
魑说话时,木无尘看到顾含清一头青丝中掺着的白发随着他的口风,飘了起来。
顾含清已经很高了,比木无尘的身量还要多出二寸,如此这般见了这位魑爷,还是如同小巫见大巫。
顾含清一手背在身后,面不改色,抬眸与之对望,眸光中毫无波澜,叫这位魑爷心惊,可顾含清的声音却平静:“我无意冒犯,只因朋友被困,任何损失,我愿承担。”
认错态度还不错,魑爷抿着嘴这般想着,又看了看顾含清身后三个“歪瓜裂枣”,眸光最后定格在屋子里:“毒老夫子呢?”
顾含清平静道:“被人抓了。”
“什么!”魑爷眯着眼打量着顾含清,“和你脱不了干系!”
温玉挤身进魑爷和顾含清之间,笑道:“魑爷你听我说,昨日毒老夫子答应救治我们的一个朋友,他身负重伤,我们就都过来照顾他,可中途不知中了什么邪术,我等一干人都晕了过去,直到刚刚,才被赶来的师弟唤醒,这实在和他没什么关系。”
木无尘接过话去:“我和师父来的时候,这石门关得紧紧的,这一群人都是可以作证的!”
魑爷闻声望向身后挤着凑热闹的一干人,他们巴巴点着头:“那石门的确是关着,不从里面根本打不开啊。”
魑爷转了转眼珠子:“如果从里面打不开,照你们的说法,你们当时都昏了过去,那是谁关的石门?鬼吗!”
温玉和顾含清都无言,这明显,是中了暗中人的奸计。
木无尘撇撇嘴,嘀咕:“怎么就不能是鬼了。”